天山明珠巴音布鲁克大草原行散文

天山明珠巴音布鲁克大草原行散文

　　接到去巴音布鲁克采访的任务，我们怀着初探“巴音布鲁克”的急迫心情，驱车进山。翌日清晨，车沿着漫长的巴仑台河谷，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穿峡谷，过草地，越冰坎，淌激流，冰山越来越近，草原越走越宽，而那美丽的巴音布鲁克仿佛离我们醉了的心情也越来越近，让人反到有了“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越过茶汗乌苏达坂，眼前豁然开朗；广阔的草原上，四周银锋突起，高耸入云，翡翠般的大草原上，生长着低矮浓密的牧草，红、黄、兰、白各色野花点缀其间，香飘四野，使人心旷神怡。踞高俯瞰，小尤勒都斯盆地恰似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铺垫在冰峰雪岭之下。

　　沿途我们将中天山天然垂直迥然不同的自然植被和人文景观尽收眼底。正当我们被牵引起激动的思绪翔游于那山舞银蛇的雪山冰峰之间时，浩瀚无际，绿草如茵的草原和那轻盈飘荡的山间薄雾，以及那雄浑深长的“蒙古人”的歌声从远处扑面而来，不时见到热情好客的蒙古族牧民那张张诚实善良的笑靥，司机小李高兴地告诉我们：“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到了！”

　　巴音布鲁克，蒙语意为“富饶的泉水”，突厥语为“星星平原”，尤勒都斯山间盆地，雄踞于新疆东、南西天山的交汇处，平均海拔2500多米，四周冰山雪峰环绕，冰峰雪岭上的冰川积雪是盆地的天然水库，清澈的雪水浇灌着草原，养育着河流、湖泊。中部的伊海里本尔拉山将东西狭长的盆地切割成两部分，小尤勒都斯雄踞山北，为开都河发源地；大尤勒都斯傲踞山南，是国家天鹅保护区---天鹅湖；两者交界处即盆地政治经济中心——巴音布鲁克区政府驻地乌兰恩根镇。盆地地势平坦，河流纵横，蜿蜒曲折，水利资源极为丰富。主干开都河由数十条支流汇集而成，由东至西经巴音布鲁克转南东进，在盆地的西南部冲出山隘。河道两边，小溪、涌泉无数。地势平坦，因而形成了千余平方公里的高山湖沼，尤如无数明珠，镶嵌在巴音布鲁克大草原的东南，这就是中外闻名的白天鹅的故乡。

　　巴音布鲁克天鹅湖是国内目前最大的天鹅栖息地和繁衍地，1986年经国务院批准正式建立国家天鹅自然保护区，保护区总面积1386.94平方公里，受到保护的鸟兽有33种，鱼类有6种，在此栖息的天鹅有大天鹅、小天鹅、尤鼻天鹅一万多只，还有灰雁，斑头雁，白头鸽，燕鸥，金雕，胡尤鹭、秃鹭，隼近10种珍稀鸟类，属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

　　巴音布鲁克大草原，整个草原坦荡起伏不平，平躺于山的两边，开都河从中蜿蜒曲折流过，如一条洁白修长的彩带从天抛下，给秀美的草原增添了许多妩媚。大草原就像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从脚下直向天际铺展开去。在山路上颠簸了一天，面对骤然开阔的草原，的确让人有些措不及防。被人誉为“高原之舟”的牦牛，此刻却三五成群，悠闲地在离我们三五十米处啃着酥油草；远处白色的蒙古包，如雨后的蘑菇错落有致地撒落在绿色的小溪边、山坡旁，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羊群犹如飘浮的云彩，缓缓地沿水草丰茂的山坳移动，草甸中的小湖边，不时发现几只灰鹤悠闲自得的傲然独立，全然不理会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

　　一度在冰达坂上显得“气短”，又颇有几分狼狈的牛头车，此刻又重新恢复了牛气，患高山反应症的同伴小李，此刻一脸全然没有了病相，两只眼睛贼亮地盯着车窗外的旷野，草原越来越宽，渐渐地没有了边际，尽头已与天际的山脉连在一起。

　　草原越来越深，而那美丽神秘的天鹅湖也紧扣着我们的心弦，我们被这儿的山色、雪峰、冰川、畜群、蓝天、白云、袅袅炊烟陶醉了……

　　约下午三四点，我们来到顾盼已久的天鹅湖以东的“巴西力克山”的眺望塔，却见天鹅湖镶嵌在大尤勒都斯盆地的中部，东西长约40公里，南北宽近20多公里，人称九曲十八弯。湖水呈清绿色，平缓如镜，根本看不出水在流动。四周群山环绕，绿草如茵，群山、雪峰、牦牛、马群倒映在湖中，形成了迷离神奇的自然景观。此时疲劳的夕阳掩映在九曲十八湾湖道上，可以看见“九个太阳”，这是巴音布鲁克草原最壮丽的一大奇观，游人目睹此景无不击掌叫绝，留连忘返。

　　此刻阳光下远处的皑皑雪山、花朵和眼前的天鹅、湖水、草地、畜群、炊烟构成了一幅“片水无痕浸碧天，湖光山色自成图”的画卷。如果用一处一画，一步一景来形容天鹅湖的景色，毫不过分，亦再恰当不过。在雪山倒映的湖边，巴音布鲁克草原的黑头羊（茶藤大尾羊）晃动着肥胖的身驱，细嚼慢咽着香甜的酥油草，对于身边如此高雅迷人的天鹅，却摆出一幅不屑一顾的神情，对于它们这种端得住的品性，多少令我们一行陡生了几分羞愧。

　　听当地牧民讲，巴音布鲁克草原最美的季节在七月，当然九月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虽然并没有诗人笔下所描述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种原始旷古的风情，但眼前一望无边的金色草原，牛肥马壮，天高风清的景色却是任何季节里都没有的。这种“浅草才能没马蹄”的金色风韵，映衬着九曲十八弯中远远近近天鹅洁白的高雅身影，却使人产生了一种梦幻般的神奇感，令人浮想联翩。

　　正当我们被这原始而童话般的景致所陶醉时，忽然从远处飘来了悠长的.马头琴声，那如泣如诉的琴声，一时间溢满了整个恬静幽深的草原……

　　此时，湖水、天鹅、草原、畜群、蓝天、白云、群山融为一体，人与大自然、与动物显得如此和谐，如此的融洽，使您顿感大自然的博大，它就像一本百科全书，不仅教给您丰富的知识，给了您博大的胸怀，同时让您懂得了尊重生命的深奥人生哲理。

　　在这儿约呆了四五个钟头，九月高原的日光和凉风（雪风更准确一点），就已将我们平常精心呵护的脸颊涂沫得面目全非了。下午八点我们来到了新疆摄影协会的一个天鹅观测点，久负盛名的摄影家赵承安，瘦高个着一身迷彩服，满脸胡子拉茬，但目光如炬；这位年近七十的老前辈，已独守天鹅湖5个多月了，一架照相机，两个炮筒子，一顶行军帐篷，一台报话机，一张野外行军床，这是他的全部家当。我问他：年龄已高，为什么要远离人群忍受孤独，来到这个寂寞和艰苦的生活环境面独守天鹅湖，身体万一出个意外怎么办，还被蚊子叮咬图个啥？他的回答十分明了简单：“摄影的人就是要把生活中最美的东西展示给人们，天鹅是美和吉祥与精灵的化身，以前其实我真正不懂它真正的内涵，现在通过近半年多与天鹅朝夕相伴，想起《楚辞》对天鹅的赞美：“鸿鹄一举兮，知山川之纡曲；鸿鹄二举兮，知天地之圆方；鸿鹄三举兮，恨苍穹之太低”的诗句。我才真正理解了“鸿鹄凌霄汉，明月总相伴”这句话的寓意。它代表着一种志存高远的精神”。细细品味，或许老前辈的这番话，真是一语道破了天鹅与明月志存高洁高远的真正用意吧！

　　九月的天鹅湖秋意正浓，天鹅已脱去陈旧的夏衣，换上崭新的秋装，集群大小不等，最多可达千只，最少的也不下数百羽，声势浩大；登上巴西力克山头眺望，令人一饱眼福。它们十月初开始南迁印度洋，为防止猛禽的偷袭，多在月夜悄悄启航。

　　自古以来蒙古族人民都把天鹅视为吉祥、高洁、和平、美好、幸福的神鸟，他们世代居住生活在湖边，但绝不捕猎天鹅、捡拾鸟蛋，天鹅受到牧民们的精心呵护。

　　傍晚时分，仍处于兴奋之中的我们，被湖边好客的蒙古族牧民巴力杰邀请进了毡房。这是一个有着14口人的大家庭，祖孙三代同堂，由于人多，老人在蒙古包外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草原晚餐。

　　盘腿坐在手工编织的七彩地毯上，沐浴在金色的晚霞和微微有些寒意的凉风中，巴力杰老人和他的五个儿子、儿媳分别向我们捧上清彻透明的奶酒，献上了洁白的哈达，为我们唱起了祝酒歌。在这里，我把优美醉人的歌词记录如下，以飨读者：

　　金杯金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炒米奶茶手抓肉，今天喝个够，朋友朋友请您尝尝，这酒纯正，这酒绵厚，让我们肝胆相照，共渡春秋，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渡春秋。

　　银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载歌载舞庆佳节，今天喝个够，朋友朋友请您尝尝，这酒纯正，这酒绵厚，让我们心心相印，友情长久，友情天长地久。

　　我们喝着飘着奶香的酥油茶，吃着干脆适口的馕饼和细嫩而又香气扑鼻的手抓肉，听着那《美丽的巴音布鲁克》、《阿尔斯楞的眼睛》、《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等一曲曲嘹亮、雄浑幽长的蒙古族长调，看着那一张张黑红中透着刚毅、朴实、敦厚善良的面孔，我竟忍不住有些羡慕起巴力杰老人来了。能够生活在这样远离尘世的喧嚣、拥挤，充满了平静、质朴、祥和、自然、美丽的草原上，拥有这么纯朴、真诚、善良、和睦的四邻，还有‘清风明月不用买’的秀美景色之中，对于人生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平淡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

　　第二天，在我们返回巴音布鲁克驻地乌兰恩根镇的途中，小李提议去攀登艾尔宾峰，费了很大力气，登上峰顶（海拔4900米），峰顶气温很低，寒风溯溯，虽身穿登山服仍觉寒气袭人；但眼前豁然开朗，辽阔起伏的草原上，四周山峰如蛇起舞，绵延逶迤，整个大小尤勒都斯尽收眼底，使人有一种心旷神怡，视群山如泥丸之感；踞高俯瞰，巴音布鲁克草原，铺垫在冰峰雪岭之下，当把美丽的草原与圣洁吉祥的天鹅联系到一起时，对于天鹅湖的秀美，我又有了另外一种更加深刻的认识……

　　第三天早晨，我们离开了巴音布鲁克大草原，沿着217国道继续南行，沿途的自然风光虽然美不胜收，但怎么也抹不去迷人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在脑海中留下的印记。在这儿每一种生命都显得如此饱满，如此生动，如此纯洁，如此秀美，如此充满了灵性，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神奇的魅力；天时、地利、人和，有如此安宁而又水草丰美的山水万物，巴音布鲁克的确是天鹅栖息最理想的天堂了，更是人们观光旅游的最佳去处！

　　巴音布鲁克这个“天鹅”王国，国家再次明令升级为国家级天鹅自然保护区，随着保护区管理机构的建立，并不断实施其有效的科学管理；随着管理工作的加强，科学研究的深入，巴音布鲁克这颗天山深处的明珠，必将发出更加璀灿夺目的光彩！